岁月素白

坑多慎跳(跨剧拉郎佛系写手)

(十八)真相大白

碧空如洗,纤云不染。


上官紫苏取了府里的药箱给穆乐包扎上药。两人坐在马厩里的干草上,上官紫苏的指尖卷起他的衣袖,上面有些之前挨打的擦伤,她用棉絮沾了些药粉碎屑,极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臂,如蝴蝶轻吻,她的动作小心翼翼,既轻又柔,生怕弄疼了他。


穆乐的眼光,在她专注的眼神和动作中,渐渐暖了起来,心中平静的水潭泛起一圈圈清浅的涟漪。


“疼的话你就说。”


穆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偷偷打量着她,上官紫苏抬眸发现穆乐正看着自己,瞪了他一眼,穆乐又慌忙挪开视线。


“看我做什么,我的脸能止痛吗?”上官紫苏娇嗔了一句,又百般无奈地继续低下头去处理伤口。


偷看被发现,穆乐的脸颊腾地烧红起来,他心虚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注视着她的侧脸,在心里暗暗回了一句:好看,能的。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他的手臂,仔细查看他的伤势,明明脸上面沉如水,语气却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穆乐,你的伤……”


穆乐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


上官紫苏皱眉道:“才仅仅两天,我发现你个子长了好长一截,还有这胳膊上,手背上,原本都有伤口,就算你恢复能力再好,也不至于连点痕迹也没有呀,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穆乐的心思才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


上官紫苏叹了口气道:“难怪李郅说你异于常人,或许只有等你找回记忆或者寻回家人,这些谜题才能解开。”


上官紫苏看穆乐一副老实憨厚,心无城府的样子,对她又是完全信赖的神情,低着头圆圆脑袋毛绒绒的,无比可爱。她忍不住暗想,这样子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被人欺负。


上官紫苏长出一口气:“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穆乐,你往后可不能再这么轻信旁人了。”


穆乐乖巧点头,看看她,羞怯地笑起来。


上官紫苏看他笑了,还不放心:“你要知道,这世上不仅有好人还有坏人,以后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明白吗?”


“嗯。”穆乐嘴角的笑容淡淡的,像轻云一样,揉碎在满是碎星的眼眸里。


话说狗儿身上的腰牌被李郅差人迅速地送到了相府,送到了上官紫苏手上,上官紫苏手里拿着狗儿的腰牌,大惊:“是大理寺的人送来的?”


夏叔答道:“回大小姐,正是。”


上官紫苏疑惑地看向他:“可说了什么?”


夏叔搓着手:“那位官爷说狗儿杀了人,眼下正在大牢里面关着呢。”


上官紫苏把腰牌紧紧攥在手里,来回踱了几步,心中已拿定了主意:“狗儿虽说已被逐出了相府,但毕竟曾是我上官家的下人,为保相府声誉,我理当去问个清楚明白。”


穆乐拉了拉上官紫苏的袖子,着急地说:“我也去!”


上官紫苏带着穆乐心事重重到了大理寺,直奔大牢里面关押狗儿的所在,李郅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着她来,微微颔首示意。


狗儿一见上官紫苏,扑通一声就跪下磕头认错,张嘴就说了实话:“大小姐!人是泥古杀的,不是我!求大小姐救我一命!”


上官紫苏与李郅面面相觑,目光中更是疑惑不已,泥古是谁?


原来狗儿自从被赶出了相府之后,就与坊间一个十七八岁的泼皮无赖搅和在了一起,那人名唤泥古,与他称兄道弟,狼狈为奸。


同样的把戏,狗儿与泥古二人配合操作还真是赚了不少:熟食档、肉铺、水果摊的老板正收别人的钱,抬眼却见卖的烧鸡,火腿,桃子等物什被狗儿拿在手里,老板告诉他价钱,狗儿却拿着东西转身就跑,老板抄起刀就在后面追,待到两人都走了,泥古上前把老板的钱匣子抄走。


回头两人在破庙里面碰头分赃,泥古甚至还请他去南市附近的一家妓院里逍遥快活过。


狗儿本就是个贪花好色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因为偷窥婢女洗澡而被赶出相府,自打泥古请他去过妓院这个好地方,他内心里简直把泥古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一般言听计从,那是泥古指东他绝不敢往西。


昨日,小饭馆里,小二给狗儿和泥古端了些酒菜上来。


两人借着掩护,观察着泥古在赌馆里面就盯上的那个白胖没胡子的男人。


那一夜铺天盖地的大雨倾盆而下。


狗儿与泥古从窗户潜入了那白胖男人投宿的客栈房间里面。


房里漆黑,二人在房中摸索,忽然一道闪电,房间里面瞬间亮如白昼,狗儿与泥古看见那人圆圆睁着一双眼睛,正面朝着他们坐在桌子前,可把他们给看了个仔细!


东西还没弄到就让人家给看着了,泥古差点就要吓尿了,也顾不得什么,二话不说上去就刺,那白胖子腹部中刀都没反抗,甚至不出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一见他下手杀人,狗儿霎时就呆了,抓住泥古的手腕子:“你!你干什么?你把他给杀了?”


泥古气急败坏:“他、他看到咱俩了,我要不把他杀了,咱俩就完了!赶紧找钱袋子!快!”


狗儿震惊之下来不及反应,泥古找到了死人桌上的钱袋,打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泥古兴高采烈地捧着钱袋,杀人的事情瞬间就抛在脑后了。


门外有动静。


是客栈小二在外面叩门:“大爷,您要的酒菜,大爷?”


泥古迅速地把手里的刀塞在狗儿手里,跳窗而逃。


于此同时,小二推门进来,又是一道闪电,小二看见地上的尸体和持刀的狗儿,他吓得大声喊叫,酒菜也洒了一地:“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一群人闻声涌了进来,小二倒在地上,手指着狗儿:“就是这小子!可别让杀人犯跑了呀!”


狗儿就这般原原本本地把暴雨之夜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众人听,上官紫苏听了颇为震惊,紧蹙着眉头:“原来是这样……”


上官紫苏想起自己得到狗儿深陷牢狱的消息正是因为大理寺的人送了他腰牌来府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询问李郅:“腰牌是你差人送去给我的?为的就是他嘴里的案件实情?”


李郅点头:“没错。只有你来他才愿意说实话。”


上官紫苏愣住了,“为何?按理来说你才应该是案子的主审。”


李郅慢慢道来:“他相信,既然你能还穆乐清白,自然也能替他洗脱冤屈,不会让他白白顶罪。”


上官紫苏轻笑:“看来除了案件的实情,他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李郅不以为意地点点头道:“只有你来,他才肯像刚才那样明明白白老老实实的说话。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知道死的那个人,是谁。”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上官紫苏正说着,忽然眼前一亮,颇为震惊地低声道:“你说的该不会是……”


上官紫苏正要说下去,看到李郅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立马嘘了声。


上官紫苏明知故问:“这么说,你也跟我一样相信,狗儿并不是凶手?”


李郅扫了一眼狗儿,冷冷一笑:“有心杀人者,又怎么会无心逃跑?除非他是傻子。”


“当务之急是找到他说的那个泥古。曹毅的东西没准就在他手上。”


上官紫苏刚要开口,转而意识到什么,转口道:“可是我们上哪儿去找这个所谓的泥古呢?”


李郅略略沉吟,看着狗儿问道:“你们在哪里寻欢?妓院叫什么?他在那里可有相熟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狗儿嗫嚅:“我记得……南市……千娇坊!他点了春花的名儿,她是那儿的头牌!”


穆乐和上官紫苏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惊讶佩服之色。


时不多久,南市妓馆的小厅里,身着大理寺官服的李郅手里捏着令牌在老鸨眼前一亮。


老鸨谄媚地笑着,向前探着身子:“不知官爷有何贵干,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自愿卖身,绝对没有强买强卖的!”


李郅道:“我找春花。”


老鸨闻言则有些表情怪异,道:“官爷您来晚了一步,她呀,刚刚被从前的相好给赎出去了。要不,我给您换个姑娘?绝对不比春花差。”


李郅拒绝道:“不必。我只问你,如何才能找到她?”


老鸨转转眼睛:“这个……我想想呀,对了,春花有头痛病,想必走不了太远,每逢初一十五她都会去城东的百草堂配药,官爷可以去那里等她。”


“多谢。”


那春花正是泼皮泥古的相好,这小子从不做好事,却是个情种,拿了死人的白银,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妓院把春花赎了出来。春花从小就有头痛病,这白日里又发作了,躺在床上正疼得死去活来,泥古从外面奔进来端了药碗:“药来了,药来了,春花,来来来!”


泥古服侍着春花饮水服药,药喝下去,她似乎好了些,靠在他肩膀道:“辛苦你了。”


泥古道:“何谈辛苦二字啊,你既然从千娇坊出来那就是我的人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绝不受苦。”


忽有一清亮女声从外面传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既然爱她,便不该欺骗她。”


话音未落,李郅穆乐破门而入,上官紫苏紧随其后。


泥古大惊失色,指着他们:“你们是谁?”


李郅沉着脸,摁着佩剑:“泥古,你谋财害命,栽赃他人,你以为能躲到什么时候,跟我回大理寺受审!”


泥古抵死不认:“官爷您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您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能够杀人呢?杀人的事情我可从来没做过!我是个好人呀!”


李郅登时拔出佩剑,冷冷一笑:“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决定日后的判罪定刑。我们敢来抓你就说明手上有证据,总之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森冷的剑锋紧挨着泥古冷汗直流的脖子,可他还不肯告饶:“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床上的妓女春花见状大哭,翻滚着下床,从地砖下面暗藏的隔断里面拿出一大包银子,一边哭一边骂他:“泥古,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舍命不舍财!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呀?”她跪在李郅脚边,声泪俱下,“官爷,您饶了他吧,他偷的银两都在这儿了,我们就用了几锭,其余的全在这里了。都给您!”


李郅看了银子一眼,并不感兴趣:“画儿呢?!他身上的画儿呢?!”


泥古道:“画儿?什么画?银子都在这儿了,还要什么画呀?”


李郅不屑地嗤了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扬起剑,重重劈下,那剑尖儿眼看着就要划开泥古的皮肉,看得上官紫苏穆乐也紧张起来。


泥古惊恐大叫:“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李郅淡定收剑,“快说!”


泥古大口喘息着:“我……我记得在赌场,我看见他身上背着个包袱,里边有一轴画……”


时间退回一日前,南城的一间赌馆里,一张押大小的台子上,收留了狗儿的泼皮泥古已经盯着他对面的人很久了,那人没有胡须,面皮白嫩,身穿织锦袍子,腰间有个鼓囊囊的钱袋,身后背着个细长的包裹。


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手气正旺,赢了不少,桌上的钱都被扫进了他的钱袋里,阴阴地笑。


泥古便道:“这位先生,好手气呀。”


那人说话的声音尖细软绵:“随便玩玩。”


泥古道:“随便玩玩就赢这么多呀?佩服!”心里却笑这小子是个阔气的肥猪!找个机会定要宰了他!


及至那人终于赌得尽兴了,摇摇摆摆地离开了赌馆,泥古牢牢地跟在他后面。


“我是一个粗人呀,我大字不识几个,我我我……我要画干嘛呀?我我我……我只要银子。我我我……我不要画!”


李郅皱眉,道:“你确定没见过那幅画?”


泥古连连摇头:“没没没……没有。我真没有呀,我这小命儿都在您手里攥着呢,我我我……我不敢撒谎!”


李郅在心里叹气,此人知道的恐怕也就是这些,他一手拿了银子,一手拽起泥古:“走吧,跟我回大理寺。”


他走到上官紫苏和穆乐面前:“多谢你们帮忙,人犯我已经抓到,紫苏你不是要去给四娘帮忙,马上午时了,她那边应该正需要人手。”


上官紫苏有些惋惜地道:“可惜还是没能找回画。”


李郅坚定道:“会找到的,有消息我通知你,走了。”


他转身离开。













作者的话:咕咕咕了太久是不是应该回来更文?友情提示,除了傅容和薛曜夫妇会来客串,小可爱们还会见到韩芸汐和唐青风的cp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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