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素白

坑多慎跳(跨剧拉郎佛系写手)

(三十)疑点重重

话说前一日扑了空,穆乐被大雨淋湿了回家,心里却还一直记挂着自己欠人的债,这一天来心慌意乱,恍恍惚惚地,把马的草料都给放错了。


夏叔在后面喊他:“穆乐,有个姑娘找你。”


穆乐回头一瞧,正是他的债主水月小姐。


夏叔识趣的为两人挪地方,转头去干别的活计,穆乐几步上前,问那水月小姐:“你来这儿做什么?”


水月笑仰着下巴:“要不是你言而无信,我怎么会找上门来。”


“明明是你不守信。”穆乐急忙为自己辩解。


“胡说!”水月立马瞪圆了眼睛,“我若没去又怎会知道昨日湖边坐着一个穿蓑衣的钓鱼老者。”


穆乐想了想,有些不明就里:“那我怎么没见到你?”


“下雨了,我和丫鬟便跑到凉亭避雨,兴许是错过了。”


穆乐信了她的说辞,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木匣:“这个给你,我们两清了。”


水月打开看了一眼,戏谑道:“你这耳环虽说不便宜,但和我那如意楼耳环相比还是差太远了!莫说一对儿,就是十对儿,也不及我那十分之一!”


穆乐恼羞成怒道:“你不要还给我!”


“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现在就找你主子评理去!”


水月正要走,穆乐连忙将她拦住道:“此事与紫苏无关!”


水月面上有得意之色,口气咄咄逼人:“是否有关,你说了不算。走,过来!”她不依不饶地拽过穆乐要去寻他的主子要个公道。


穆乐回身死死抱着马厩的柱子:“不去!我不去!”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上官紫苏回来了。


水月登时松开穆乐。


上官紫苏见是个陌生女子正为难自家的穆乐,十分纳罕:“发生了什么事?”


穆乐怔住,回身害怕地望向水月,眼神闪烁,不敢与上官紫苏的目光相接。


水月完全被她的容色惊住,眼都看直了。她狠掐了自己一把,方才回过神来。


“你是谁?”


上官紫苏莞尔一笑:“我是上官紫苏,这里是我家,姑娘不请自来却问我是谁,是否有些失礼呢?”


水月讪讪:“原来是相府大小姐,我名叫水月,南景王是我祖父。”


“原来是水月小姐。”上官紫苏施礼,“不知今日来此有何要事?”


水月的一双眼掠过上官紫苏,看着穆乐,眼睛里面全是威胁,穆乐害怕,只当是她要把自己闯的祸,欠的债都告诉上官紫苏,谁知水月却把话支开:“那日我在街市上看你家马奴喂马喂得格外地好,这不专程到府上讨教。”


上官紫苏心里存疑,看向穆乐:“是这样吗?”


穆乐心虚,点了点头,心里面却想着,只要紫苏不知道,怎么样都好。


上官紫苏见他不反驳,便道:“水月小姐可能有所不知,穆乐他是天生通晓马语,所以可能不是寻常人学得来的。不过水月小姐今日前来也是难得,正巧府上海棠开得极好,我陪水月小姐随便逛逛如何?”


“好啊。”


上官紫苏带走了水月,后面的穆乐终于松了口气。


上官紫苏带着水月在府里逛了逛,虽是初次见面,却聊得颇为投机,那水月小姐对上官紫苏最近新学的插花也有些研究,两人在花园采了几枝海棠。


丫鬟上了茶点,水月饮了口茶开始试探上官紫苏:“听人说,喜欢侍弄花草的女孩儿,心中通常都会住着一个心上人。也不知谁有幸,能俘获妹妹的芳心?”


上官紫苏怔怔地不说话,一些零碎的画面却自脑海中闪过。


月见轩前。


姻缘树下。


御街湖畔。


甚至相府祠堂。


为什么我会想到他?想到穆乐?


意识到自己脑海中下意识想到的人居然是穆乐,这个认知,令上官紫苏心惊不已。


“妹妹?”水月低头看了看她手中捏着的茶盏,“妹妹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没什么。”上官紫苏细呷了一口茶汤,面色微红,目光落在娇艳的重瓣海棠上,语声轻柔:“我没有什么心上人,姐姐说笑了。”


水月叹道:“我父母走得早,身边也没别的兄弟姐妹,这次能认识妹妹,心中十分欢喜。妹妹长得这般花容月貌,若有了心上人可以告诉姐姐,姐姐可以帮你。”


上官紫苏垂下眼眸,修长雪白的手指摩挲着茶盏上的纹路,压着情绪哑声道:“姐姐应该最是清楚才对,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是没有资格喜欢什么人的。”


水月的神色微微一僵,很快又变得和煦起来,笑嗔道:“都怪我这张嘴,说了不该说的话,妹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姐姐只是好奇罢了,毕竟像妹妹这样的人儿,就算没有心上人,也该是别人的心上人才是。”


上官紫苏闻言目光微沉,神色黯然。


水月紧紧看着她:“妹妹说这话,难道是因为你心里面的那个人,是你们府上的吗?”


上官紫苏讶然地看了水月一眼,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惶,快得令人抓不住,略一犹豫,捂唇笑出了声:“姐姐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自己府上的人?”


水月轻轻一笑,心里却想:哼,那我就放心了,穆乐就是我的了!


上官紫苏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水月小姐一直在月见轩里说说笑笑,玩了很久,天色不早,那水月小姐要回府了,上官紫苏一直送她到门口。


上官紫苏与她依依道别:“姐姐得了空一定要常来。”


水月握了握上官紫苏的手:“放心吧,日后免不了常到府上打扰。”


水月上了马车,上官紫苏转身回府,不想一人蹭的一下窜进来,正是穆乐。


水月看着他笑,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你好大胆子,竟敢上我的马车!”


穆乐慌慌张张地问:“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你,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水月转转眼睛:“谁呀?你主子?女孩子之间的事情呗。”


穆乐指了指自己:“没跟她乱说,我、我的不好?”


水月忽然定定地看着他:“她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你喜欢她?!”


穆乐哪见过什么世面,掩藏已久的心事竟被她一句话给诈了出来。他慌了,竟没反驳水月说的不对,只是喃喃道:“胡说什么呀!怎么叫喜欢?”


水月道:“就是心里总想着她。总想着跟她在一起。看见她,跟她在一起,你就高兴,就欢喜。”


穆乐仔细回想,她说的这些症状,自己好像都有,总想着紫苏,总想跟她在一起,有她在了,他就自在,对呀,这不就是喜欢吗!


他低头思忖,半天不说话。


水月见他这般,恨得牙齿发痒,咬牙道:“一个小小的马奴,竟然痴心妄想地喜欢上自己的主子真是可笑!”


穆乐争辩:“我的事不用你管!”


水月冷嗤:“我劝你还是别惦记她了,她就算心里没有别人也不会喜欢你,你只是一个奴隶,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你们俩这辈子都是没有可能的。”


“你胡说!”穆乐一听这话,着急抬头,“紫苏从来没有把我当奴隶过。”


“是吗?”水月哈哈大笑,“那你为何只能待在那臭烘烘的马厩养马,为何你永远只能站在她的身后,为何永远都是她决定你的命运,而不是你决定她的命运?”

“够了!”穆乐又是委屈又是恼怒,心中一片烦闷,当即从水月的马车上又飞快地跳了下去。


载着水月小姐的车子扬长而去。


南景王府里,明慧郡主从一个房间里面出来,她为了九星天珠而来,可是今日又是一无所获。


王府的管家提着灯等在门口:“郡主可找到您要的那本书了?”


明慧又给了他一些银两:“还是没有头绪。”


管家道:“不如您告诉我那本书的名头版面,我帮您在府中的各处继续找找?”


明慧哪能告知他实情,便说:“那就不必了,以后我会常来,顺便给老王爷问安。”


“您有心了。”


管家引着明慧向外走,恰逢水月小姐从相府回来了。


两人迎面一见,都是一愣。


明慧连忙脸上带笑迎上前去:“水月,好久不见。”


水月却仿佛不认识她一般,打量半天方才想起,假模假式地寒暄道:“原来是明慧郡主,上次你特意来给我祖父送药,我本该登门拜谢的,谁曾想,一忙起来给耽搁了。”


明慧道:“水月,你真是见外了,这些都是小事,家兄惦记南景王的病情自己又脱不开身,所以特意嘱咐我,务必要亲自送药过来。”


“那有劳明慧郡主了。”


两人离得近了,明慧仔细端详水月,只觉得她面色十分倦怠,那脸上的肌肤明显下垂,仿佛雨后的墙灰就要从墙上泄下来似的,明慧关切道:“水月,你看上去面色不佳,莫非是身体不适?”


水月连忙把脸转到一边:“多谢明慧郡主关心,兴许是疲累了,休息一下便好。”


明慧知道她这是送客的话,自己也不想逗留,便道:“如果是累了,那我便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二人分开,转过头去,各自都有些不同的心思。


“管家。”


仆人上前一步:“小姐。”


“明慧郡主最近三番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管家收了明慧好处,自然替她掩护道:“奉其兄郁王之命,前来为老王爷送药。”


水月令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可陪好了,别让明慧郡主四处闲逛,若出现什么差错,唯你是问!”


“是。”


车子停在门口,明慧上了车,心里面疑云重重,她分明记得幼年时二人玩耍,曾见过南景王府的水月姑娘,她天生貌美,尤其是一双眼睛长的奇怪。


明慧曾问她:“水月妹妹,为什么你眼睛的眼色与我不同啊?”


水月道:“因为我娘是胡人公主。她是绿色的眼睛,所以我也是绿色的眼睛。”


明慧当时心里面只是羡慕,她也想要绿色的眼睛。可是如今看来,真是怪了,几年不见,难道一个人眼睛的颜色也会变化?


这里面定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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